“走,去抽签了。”有工友进来集控室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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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泽宇说可以送工友们回家了,但是资金有限,只能先送一小部分工友回去。锅炉专业的工友因为人太多,所以需要抽签决定谁先回去。
工友们起身去了钱泽宇的办公室,一个个嘴里都在骂着钱泽宇。
烧锅炉的陈工和我说:“这就是个套,等着我们钻呢,他就是想让我们内斗。”
过了大概一个小时,工友们陆陆续续从钱泽宇的办公室回到了集控室。
“你们抽签了吗?”我问老高。
“让我们抽,我们都没抽,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套,谁都不抽,我们就在他办公室吵。”老高脸上很不高兴。
“这就是个套,我都来了两年了,还不让我回去,有机票了又还要抽签,他们电气和气机的都不知道回去几个了,就我们锅炉的一个都还没回去。”老高坐在凳子上,双手叉着腰。
“来的时候说好了半年一回,这都两年了,回不去就算了,还把我们的补贴给减半了,不回去的机票钱也没有补给我们,你说谁接受的了。”老高越说约气。
我转身问一边的陈工:“你也没抽签吗?”
“这就是个套。”陈工只说了这么几个字便道出了钱泽宇的真实意图。
老高去了厕所和料场的老同志一起蹲在地上抽烟。
我进厕所的时候,老高和老同志都蹲在靠近墙边的位置。
“钱泽宇也跟你说了一年一回吗?”我问料场的老同志。
“没有,公司没和我这么说。”老同志叼着烟,嘴里吐着烟雾。
“我是不想干了,找了老钱几次了,他就是不送我回去。每次去他办公室,他还拍桌子,我也跟着拍。”老同志说道。
“都是学的他叔的,他叔以前是项目经理,也是爱拍桌子。现在他叔走了,他成项目经理,也跟我们拍桌子。”老高说道,手里夹着刚点燃的香烟,吸了一口。
“没意思,我是真不想呆这里了。反正再过两个月料场就交给古巴人了,也没我啥事了。”老同志说道。
“祝你早日回家吧。”我对老同志说道。
老同志点了点头,抖了抖手里的烟灰,说道:“但愿吧。”
几天后,钱泽宇又叫工友们去抽签,这次工友们妥协了,都选择了抽签。有人抽到了前面,肯定也有人抽到后面,老高就是抽到后面的那个。
老高抽完签回宿舍时特别生气。
“你们怎么又抽签了,不是说是个套吗?”我躺在床上,问老高。
“有人要抽啊,知道是个套也要钻,过半数都说抽了,就只能抽了。”老高点了根烟,把烟灰缸挪到了他那边去。
“你们这是上套了啊,群众里面有坏人啊。”我说道。
“有什么办法呢,现在抽都抽完了,更不可能找钱泽宇闹了,那些抽到前面的,肯定不会再闹了。这下钱泽宇的目的达成了,成功把我们给挑拨离间了。”老高下意识地撩了下窗帘,看了下窗外,因为怕人偷听。
“成功让你们内斗了,排前面的肯定不和你们一条船了,老钱是真会玩啊。”我说道。
“哎,别说了,这次我是回不去了。”老高抽着烟,空洞的眼神,迷离的白色烟雾顺着手指爬到了手背,再慢慢消失。
那天的老高一直骂着钱泽宇,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。
之前帮我做桌子的田曾辉勾搭上了一个小女孩,天天往人家家里跑,每次去还带不少钱和吃的。那女孩不大,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,田增辉说那个女孩子很单纯,每次看着都很可怜。
“你啥时候偷偷跑出去勾搭上人家的。”我问田增辉。
“网上认识的啊,你不也是天天网上勾搭各种异性。”
“我那是爱情,和你不一样。”我打趣着说道。
“你可拉倒吧,就一晚上的爱情,你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?都被罚了一千块钱了。”田增辉对我翻着白眼。
“你怎么也天天跑出去了,老钱逮到你,到时也罚你一千块钱。”
“我就直接出去啊,谁怕他啊。我看没人的时候就溜出去了,直接去她家了。”
“你厉害,干了吗?”我问道。
“你以为谁都像你啊,天天就知道想那种事。我去都没做什么,我还给她带了点吃的和钱过去。她之前说饿了,我说饿了你就吃点饭啊,她给我说不能吃了,今天吃了明天就没有,大米很贵。我听着很心疼,就给了她点钱去买点吃的。” 田增辉说这话的时候,眼睛里的确泛着怜悯。
“你伟大,我都是啥也不带,还去白吃人家东西。”
“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不要脸啊。”
“这才是爱情。”我说道。
“你可别扯了。我去找的那个妹子,很瘦,真的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,除了皮就是骨头,比我还瘦。”田增辉说着掏出手机给我看了那个女孩的照片。正如他所说,一眼可见的瘦弱,也难怪他会同情心泛滥。
之后的日子里田增辉经常偷偷去那个女孩家,每次去都会留下一点吃的和钱,然后一点点带走情窦初开的古巴女孩的柔情。
过了大概一年多,田增辉又找我聊天说,他的这个小妹妹被人给挖墙脚了,说是新招了个翻译,把这个小妹妹给泡了。田增辉很生气,因为他给那个小妹妹买了不少东西,回国休假后再回古巴的时候还给那个女孩带了一行李箱的物资,现在全打水漂了。那个新翻译没来几天就把小妹妹给撬走了,田增辉还和那个翻译闹掰了。
毕竟本该在异国他乡属于自己的那抹温柔去了别人的怀抱,谁都会受不了的。
“你再找一个不就行了吗。”我给田工说。
“还用你说吗,我又去找了两个,也不错。”田工发完这消息给我,还给我发了几张她和其他女人的照片。
“不错,不错,好样的,兄弟!”我回复道。
田增辉又找到了新的寄托,而这新的寄托又会在某个夜晚,咽下他瞬间喷涌而出的所有情感。
只是,谁又会是下一个呢?谁又会是谁的下一个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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